单身公主

叶冲和宫本(审讯室篇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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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冲与宫本系列的最后一篇

同时也是最后一篇审讯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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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月光穿过繁茂的枝叶,斑驳的影子照进阴暗的囚室里,夜晚的凉风让叶冲忍不住蜷缩着身子,倚靠在墙边。

  自从清泉到达香港,叶冲已然做好了牺牲的准备,而今晚,一切才不过刚开始,如果宫本把这三年积累的怨气发泄出来,他又岂会轻易放过自己?

  一个小时前,宫本带着行动队围住了松源酒店后门的小路,叶冲用刻着情报的子弹击中小庄,清泉随即赶来,哪怕心里再不忍心,只要小庄得到暂时的安全,那么用秋蝉换来的情报也能顺利送出去。

  清泉带着吵闹的纯子离开这里,宫本对着叶冲的右腿开了一枪,“叶少佐应该还没忘记吧,这一枪,我现在还给你!”

  “自然忘不了,若是我当初将你一枪毙命了多好?”巨大的冲击力让叶冲有些站不稳,额头也冒着冷汗。

  “只可惜你落在我的手里,便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,把他给我带走!”

  宪兵粗暴地押送叶冲离开,宫本却一反常态没有对他开始审讯,而是把叶冲关在这间白日里也见不到日光的囚室里。

  用仅有的清水简单地清理了伤口,不多时,叶冲感觉自己浑身烧得滚烫,在半醒半睡之间,他梦到了自己的母亲,甚至梦到了牺牲的檀香,鱼鹰,香江,假秋蝉,还有那些根本叫不出名字的战友和同志……

  “坚守自己的信念!”

  “我们的任务永远比生命重要,它代表着更多的人能够活着。”

  “秋蝉同志,檀香被佐藤杀害了,你的代号已经暴露了,但是只要我死,你就安全了……”

  “原来你就是秋蝉!”

  叶冲猛地睁开眼睛,他现在必须保持足够的清醒拖延时间,确认情报和何樱都安全送出,只有心无旁骛,才能安心对付宫本的严刑拷打……

  整整两天,叶冲都没有看到宫本来到审讯室,这根本不符合常理,是不是出了什么事,小庄,池城,又或者是何樱?叶冲没有一点儿头绪,无论如何,两天的时间完全足够他们完成任务了。

  宫本走进来的时候,叶冲没有任何诧异的表情,“お持ち帰り(带走)!”

  宪兵的力气很大,走到审讯室,叶冲被压着跪在地上,伤口不偏不移地磕在地面的碎石上,痛得他闭上了眼睛,低低呻吟。

  “从堂堂日军少佐变成阶下囚,叶少佐感觉如何,哦不对,脱下这身军装,现在已经不能这么称呼你了。”

  叶冲瞥过头去不愿理会,宫本却不怀好意地捏住他的下巴,强迫他看着自己,“你还是这么桀骜,这样可不好啊……叶冲君现在的样子,真像一只哈巴狗,可就算是一匹恶狼,我也一样能把它驯服。”

  “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才来吗,昨天是我和纯子的婚礼,我答应过她要好好对你,身为她的丈夫,怎么能食言呢?”

  “宫本我告诉你,就算你抓到了我,你也别指望从我口中得到半个字。”

  宫本得意地鼓着掌,有意无意地走到了叶冲身后,一脚踩在他的右小腿上,再加地上碎石的压迫,叶冲只觉得自己的右腿快要废了,“呃啊……”但即便如此受辱,他也没有半分低头屈服的姿态。

  “叶冲你知道吗,我就喜欢你这种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,既然你已经落在我手里,便不会再有好日子过,你要是乖乖招了,说不定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呢!”

  “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?”话音未落,叶冲已经挨了宫本重重的一拳,随即又被绑在刑椅上。

  宪兵的动作干净利落,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,手腕也结结实实地固定着,让叶冲动弹不得。“看在你我这么多年相识一场的份上,我还是提醒一句吧,最好不要做无谓的挣扎,否则这绳子只会绑得越来越紧……”

  宫本随手搬来一张椅子,随手坐在叶冲对面,似乎对叶冲的审讯游刃有余,“你可真是准备万全呢,连夜把何樱送走,生怕自己出事保护不了她,只可惜你晚了一步。”

  就在宫本拿出照片的那一刻,叶冲有一闪而过的担忧,却很快转瞬即逝。“这种威胁的手段早就已经不新鲜了,而且你审讯香江的时候就用过,我可不会再上你的当!”

  被激怒的宫本就像是噬血的猛兽,随即从箱子里拿出了电刑的道具,固定在叶冲的脖子上,“那就先来点开胃菜,区区两百伏伤不了你的性命。”

  电流穿过身体,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噬咬着血肉,叶冲紧握着拳头,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,低低的呻吟卡在喉咙处,忍着疼痛没有发出声音。

  几轮折磨下来,叶冲早已精疲力尽,衬衫也已经湿透,紧实的肌肉格外分明。“就这点小伎俩,你奈何不了我的!”

  火盆里烧得通红的铁块,宫本随手拿起一条,重重地按在了叶冲的伤口上,“即便你不肯交待,我有的是手段对付你。”

  “要是疼就大声喊出来,阶下囚就该有阶下囚的样子,就算你们共产党人的骨头再硬,也都是血肉之躯,还没有什么是我征服不了的。”

  宫本松开烙铁随手一扔,“叶冲君应该最清楚了,在我手里审讯过的人,只有两种结果,要么死,要么招供,你是聪明人,就看你怎么选择了……”

  “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!”

  宫本不怀好意地捏住叶冲的下巴,“你想死,我偏要让你生不如死,我会把你的同志一个个抓过来,让你眼看着他们死,却无能为力,首当其冲的应该就是林小庄吧?”

  “如果我猜的不错,这些年,我的行动屡次失利,甚至小岛介的死,他应该都有参与的份吧?你故意开枪试图撇清关系,可是逃不过我的眼睛……”

  叶冲冷哼一声,“林小庄,他不过就是清泉上野派来监视我的眼睛,没有一枪毙命算是便宜他了,怎么宫本君非要把自己愚蠢的过错强加在别人身上?”

  “我只不过是随便说说,你就这么着急撇清关系,看来你们的感情真的不一般,那我就暂且放他一马,毕竟你比他更重要。”

  还没等叶冲缓过神来,他已经被挂在刑架上,鞭子打在身上,尖锐的倒刺轻易割开了皮肤。宫本得意地拎起叶冲的头发,“你不肯说,我就帮你清醒一下!”

  这种无休止的折磨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叶冲的心理,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咬住了舌头,却被眼尖的宫本强行掰开嘴塞,进去一块毛巾。“这才哪到哪儿,叶冲君这么想死吗?你要是自尽了,你的小情人岂不是要守寡一辈子了?”

  “我警告你,你要是敢自尽,清泉阁下就会在香岛释放毒气,然后,整个香岛的百姓都会替你陪葬,隐藏在香岛的地下党都不用我亲自动手了,你自己考虑清楚吧!”

  叶冲忍受着无尽的折磨,他强迫自己必须冷静下来,宫本既然说得出口,就一定会说到做到。

  “宫本君,你太小看中国人了,全中国的人民团结一心,日本注定会失败,我不会死的,我还要亲眼看着你们投降!”无论如何,叶冲不能用全香港人的性命做赌注,但他要想活着,就必须活得有所价值,不叛党是叶冲最后的底线。

  被激怒的宫本更加疯狂地甩着鞭子,却听不到一丝一毫叫喊声,刑架上的人已经昏死过去。“泼水!”

  一瓢盐水泼上去,叶冲毫无反应,宫本转身吩咐士兵拿来了辣椒水,“少佐,清泉阁下特意吩咐,叶冲不能有事,否则我们都担待不起。”

  “叶冲的命硬的很,有什么可怕的,出了事我担着!”说着,他抢过士兵手里的辣椒水,从头顶开始往下浇,又继续往身上的伤口泼,感觉到疼痛的叶冲痛苦地挣扎,依然强忍着没有半句叫喊。

  “既然醒了,那我们继续吧!”宫本坐在叶冲的面前,“军医说,你的腿伤到了神经,若是再不治疗,就算将来好了也会是个瘸子……像叶冲君这样的人,一定不愿意拖累别人吧?”

  叶冲并不想看他,“宫本,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,不必对我拐弯抹角,还有,我叶冲不吃你这一套!”

  “你还是这么执迷不悟……”宫本把叶冲绑在老虎凳上,脚下垫了两块砖,已经让他满头大汗,“我倒想看看,我跟你谁更耗得起!”说完,宫本又加到了四块,本就受重伤的腿压根经不起如此折腾。

  宫本从铁盒里拿出了铁制的签子,一根一根扎入叶冲的手指,“啊啊……”十指连心的痛席卷全身,让他没办法不在意,只能喊出来,“这样才像个阶下囚呢!”

  宪兵把叶冲从老虎凳放了下来,用拇指大小的手铐把他吊起来,脚尖顶着地面,全身的重量都得靠大拇指支撑,鲜血顺着手指滴落,叶冲的意识再一次开始模糊不清……

  有士兵突然闯入,“少佐,清泉阁下请您即刻去他的办公室。”

  宫本拿来了两盏白炽灯,刺眼的灯光对着叶冲的眼睛,让他没办法睁开眼睛,宫本走到门口,却又不忘嘱咐道,“你们都给我听好了,在我回来之前,叶冲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状态,无论是谁在这儿值班,都不准让他有睡着的机会!”

  “还有,叫人用剩下的辣椒水给他煮点粥喝,别把他饿死了。”

  被强行喂下滚烫又麻辣的粥,叶冲只觉得胃里烧得火辣辣,一口鲜血吐出来,他才算觉得身上舒坦了一些。“宫本也就这点小伎俩,还想让我开口?”他忍着手指承重带来的剧痛,轻蔑地吐槽了一句。

  叶冲分不清白天黑夜,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熬过了几天,他只知道,只要自己稍有困意,就会被鞭子狠狠抽打,直到清醒过来……

  这一天,审讯室的门被再次打开,从刑架上被突然放下来的叶冲,没有站稳摔倒在地上,宫本不怀好意地踩住他的手,“你这个样子还真是狼狈,但你只能臣服在我的脚下,不过只要你肯求我,我就可以放开。”

  那一瞬间,叶冲仿佛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,他想要用力挣脱宫本的束缚,却发现插入了铁签的手指肿成几倍粗,根本没办法弯曲。

  叶冲并没有看他,而是用另一只手撑着爬起来,一掌打在宫本的胸口,虽然下手的力道算不大,却也让他退后了好几步,趁着这个间隙,叶冲忍痛拔下几根签子,再一次向宫本的方向挥过去,宫本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,试图阻止叶冲的攻击,结果脖子上还是被划出了几道口子。

  宫本按着伤口,“嘶……”显然这几条伤口还挺深,“你挺有能耐啊,不愧是清泉阁下教出来的人,伤成这样也能反抗!”

  两个士兵的力道也招架不住叶冲的大幅度挣扎,气的宫本对着他就是“砰砰砰”三枪。“叶冲,你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,落在我手里就别想有好日子过!”

  几个宪兵走过来,对着叶冲就是一顿拳打脚踢,此刻,被折磨了多日的叶冲已经毫无招架之力,只能任由摆布。“宫本,我还没有输,我相信中国也定不会输的!”

  “叶冲,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,连起身都困难,还跟我论输赢,正巧今天我心情不错,不如我们好好聊聊吧……”

  “很可惜,我现在不想跟你聊。”叶冲早就看穿了宫本的心思,明显是问不出话被清泉训斥,回去又吃了纯子的闭门羹,所以找自己发泄情绪来了。

  宫本一挥手,宪兵把叶冲架起来绑在刑椅上,又将绑带扣到无法动弹,就连脚腕也没有放过。“想不想聊可由不得你,这样的待遇可是旁人都没有的呢!”

  “看来宫本君是遇到困难了,我想应该是最近电讯课截获的情报,就连纯子都无法译电。”看到宫本的表情,叶冲就知道自己又猜对了,“所以你来这里找我,是想要从我的口中得到答案吧?”

  叶冲低下头冷笑了几声,“只可惜电文经过双重加密,纯子最多只能解开一半,得不到真正的内容。”

  “你不要得寸进尺!”宫本紧紧得扼住叶冲的脖子,“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,否则的话……这后果就不用我多说了吧?”不多时,呼吸困难的叶冲脸上已经憋得通红,他根本开不了口。

  直到刑椅上的叶冲不再挣扎,宫本这才察觉到人已经昏迷,“在我面前装晕,你还是太嫩了点!”说完,宫本再次从火盆里取出烙铁,这下子叶冲是真的撑不住了,痛醒后又吐了一大口血,再泼水也未曾醒来。

 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,叶冲只觉得全身透着刺骨的寒意,他又回到了这间没有丝毫温度的囚室,身上却盖着一席薄被,原本的衣服也已经换过一件,左手手腕被铐在床边的栏杆,他挣扎着坐起来,除了她,军政厅没有第二个人会这么做……

  这样的事情当然瞒不过宫本的眼睛,他只是嫉妒叶冲,身为宫本苍野的妻子,居然这样关心一个帝国的叛徒。

  囚室的大门被暴力踹开,叶冲不用看就知道来者何人,对此早已见怪不怪,“看来宫本君的新婚生活过得并不好啊,所以才要找我撒气……”

  “叶冲,你到底有什么好,可以让纯子对你如此念念不忘?”宫本走过去,“一个将死之人,纯子居然还给你送被子,但既然是她的心意,我怎么能辜负呢?”

  宫本随手把被子甩在地上,把喝剩下的酒全部倒上,又取来火把点燃了被子,不过几秒钟,被子已经烧了一片,两个宪兵又把叶冲扔过去,拉着他滚了一圈,硬生生地把火熄灭了……

  看到叶冲痛苦的样子,宫本却更加得意地踹了他几脚,两个士兵用力扯下了叶冲身上的衬衫,伤口与衣物沾在一起,连着扯下了身上一大块皮肉,“啊啊啊……”

  叶冲没有办法再隐忍,一桶冰水从头顶浇灌至全身,他昏倒在地上,背上的伤口沾染了地面的碎石,痛得他睁开眼睛,连呼吸都不能避免痛觉……

  “我特意问过军医,被烫伤后要及时脱去衣物,并用冷水冲洗降温,叶冲,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帮你啊,你可不能白白浪费我的这片心意。”

  叶冲强撑着坐了起来,苍白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,“那我……咳咳咳,是不是还要谢谢宫本君啊?”

  “我不想再重复,你最好早点交待出你的同志和电报上的内容,否则,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后果!”

  “宫本君,你是不是以为抓到了秋蝉就自以为立了大功,只可惜你花费了这么多的时间,却没有从我口中得到半个字。”

  叶冲喘着气又继续说,“而且我也不妨告诉你,你从我身上搜出的情报是不假,只不过备用情报早已送出,若不是你们的军船被成功炸毁,宫本君应该也不会这般怒气冲冲地来找我撒气吧?”

  “你不惜暴露自己也要送出情报,你们这些共产党可真是好手段呢!”宫本想不通的是,叶冲明明被已经当场拿下,情报又是如何泄露的?

  想到这里,叶冲坦然地笑了笑,“秋蝉的任务完成了,接下来,会有人继续我的使命,至于我的生死已经不那么重要了。”

  宫本一脚踹倒了他,“叶冲君,你就这么想死吗,但很可惜,我绝不会让你轻易得逞的,而且,我还要留着你的命,亲自送你上军事法庭,那里才是你的最终归属。”

  说完这些话,他从桌上的托盘里拿出一瓶药剂,“不过在此之前,我要让你体会下什么叫生不如死!”

  叶冲似乎明白了什么,这是审讯室并不常用的刑讯手段,也称为灌毒,受刑之人被反复灌下毒药和解药,但解药并不会完全解毒,而整个过程却能让人受尽折磨,轻者出现幻觉,重者会自残。

  此刻的叶冲根本没有反抗的权利,光是这一身伤,也让他痛苦万分,何况是宫本亲自下手强行灌入毒药,“两个小时后,给他用一半解药……”吩咐完后,宫本重重地关上了门。

  不多时,毒药开始在体内发作,如同千万只虫子在体内噬咬他的血肉,叶冲在地上不停地来回翻滚,手肘不停敲打着床沿,反而让这种噬咬感愈发强烈……

  既然没有效果,叶冲只能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,可是脑海里却浮现出一幕幕清晰的场景,“妈妈,妈妈,不要啊……”在那扇门的背后,是清泉上野那个恶魔,是他杀害了最疼爱叶冲的母亲。

  是清泉上野让叶冲失去了家人,让叶冲穿上了讨厌的黄色军装,也让叶冲成为了自己讨厌的样子,他不喜欢借着清泉养子的身份狐假虎威,他想自己成为老虎。十几年所谓的养育之恩,父子之情,都在国仇家恨间化为乌有……

  叶冲的额头不停冒着冷汗,“妈妈你在哪里,妈妈,我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……”

  女子还是当年的模样,和叶冲记忆中的母亲没有变化,“冲儿,好孩子,你还记得妈妈跟你说过的话吗?”

  “我要变得更强大,才能不被那些狐假虎威的坏人欺负,中国人只有强大起来,才能团结一心,打败那些侵略者,把他们彻底赶出中国的领土。”

  “冲儿的选择是对的,妈妈相信你,你一定可以坚持下去,亲眼看到中国胜利的那一天……”

 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,眼前依然是冰冷的囚室,母亲的身影却突然消失不见,再也回不来了,“妈妈,妈妈你不要走!”

  噩梦还在继续,可这一次梦里的人却是何樱,她被宫本强行搂在怀里,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匕首,“叶冲君,你可千万要想清楚啊,我的手要是不小心一抖,何樱可能就会没命了……”

  “宫本你这个混蛋,放开她,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,我是不会被你威胁的!”

  话音还未落下,何樱的脖子上已经被划了一刀,“叶冲君在国家大义面前,真的可以连爱情都不顾,我是该夸你英勇呢,还是该骂你蠢呢?”

  “我还是那句话,你威胁不了我!”

  在民族存亡之际,所有的中国人都应该团结一致,然而对叶冲来说,若是护不了何樱,他将会永远生活在黑暗里,永远看不见阳光,看不到希望……

  叶冲再次醒来,没有何樱,宫本也不在这里。原来这只是一场梦,幸好这只是一场梦,可是这场梦却让他感觉到如此真实……

  他缓缓起身又看向窗外,几颗忽明忽暗的星星挂在夜空中,而今晚正是十五月圆之夜,只是这样美丽的星空,叶冲却不知道还能看见几次?

  服用过解药后,叶冲发作的频率好像慢了些,可是没过多长时间,他又第二次被宫本灌下了毒药,嗓子开始火辣辣地疼,无论干咳或干呕,都没什么效果。

  宫本拿出一瓶药,“叶冲君,这种感觉应该不太好受吧,解药就放在这里,只要你肯开口,我立马就把它给你。”

  “接下来,你的幻觉会越来越频繁,毒发会伤到你的五脏六腑,解药也只能暂缓痛苦,我手里的人还没有谁能扛得过三天,这才刚刚开始呢!”

  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,叶冲蜷缩着身子想要挣扎,用头撞击着桌角,不一会儿,他的额头开始不停地流血,他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,宫本蹲在一边看好戏,“看起来这药效还不错,你就是太倔了,否则也不必受这种苦。”

  “我今天还要陪纯子去吃晚饭,你可要给我记住了,灌下这一剂毒药,至今还没有人能熬得过三天……”厚重的大门再一次被关上,毫不犹豫地隔绝了外面的光线。

  叶冲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他早已不记得自己熬过了多久,如果他不能从这里活着走出去,如果他看不到中国胜利的那一天,他希望林小庄和池城能替他完成任务……

  叶冲不知道外面的形势,每日依旧是苦不堪言的刑罚,新伤叠加着旧伤,伤口也开始发炎溃烂,算起来,宫本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出现在审讯室了……

  尽管如此,他在迷迷糊糊间,甚至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。“叶冲,叶冲你怎么样了,你醒醒……”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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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记

  “对不起小冲,是哥哥来晚了,你一定要撑住啊,宫本那个疯子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举动?”林小庄小心翼翼地把外套包裹在叶冲的身上,忽然瞥见了地上未烧完的被子,他已然明白了全部。

  叶冲被关了一个多月,几乎整个香港的外科专家都集中在医院会诊,光是处理外伤就用了一整天。“拖延了太久,他的伤已经口和衣服粘在一起,光是处理这些伤,一点儿都不比他受刑的痛苦少,哪怕他人还在昏迷着,但还是能察觉到他细微的动作。”

  林小庄看着床上没有血色的人被紧急送到抢救室,只觉得心如刀绞,“小冲,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,亲眼看看中国的胜利!”

  等到凌晨时分,抢救了一天的叶冲被送入重症特护病房,“人算是救回来了,但什么时候醒还不能确定,我从医十数年,还是第一次见到意志如此坚定之人。”

  “病人不只是外伤棘手,他的胃也受损严重,我的初步判断是被强行灌入滚烫且重辣的食物,以至于严重的胃穿孔。”

  他缓了缓又继续说道,“另外他的腿骨折严重,尤其是右腿受了枪伤,以后可能会行动不便。”

  “另外他被强行灌下的毒,我们正在分析其中的成分,若是能找到解药,自然是最好不过的。”

  小庄知道叶冲伤的有多重,但只要叶冲还有一口气,他绝不会放弃。“医生,无论如何,请你一定要把叶冲治好,还有人在等着他呢……”

  “我知道你们的身份,组织上也特意吩咐全力救治叶冲同志。我有一个同学,现在是美国烧伤外科的专家,但目前,我们得先让叶冲的伤势情况稳定下来后,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治疗。”

  经过一个星期的休养,叶冲终于可以摘下呼吸机,从昏睡中醒过来,医生将他转入普通病房,“小冲你可算是醒了,你知不知道,我都快担心死你了!”

  “这里……是九龙医院?”叶冲环顾着四周的环境,日军进驻香港时便强行占领了这里,变成军部医院。

  “你放心吧,日本人已经投降了,现在这里很安全,而且,你的主治医生也是我们的人,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养伤。”

  林小庄知道叶冲的想法,“好了,我知道你想说什么,但是你现在的身体情况还很虚弱,你放心吧,何樱给我打过电话,她已经安全到延安,那边的同志会照顾她的。”

  叶冲不知道的是,林小庄得知叶冲被多次灌下逼供的毒药,他跑到军政厅,翻找了整整一晚上,却依然找不到解药的下落。

  林小庄瘫坐在地上,情绪崩溃,“为什么会这样,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?”

  “他受的刑超出了想象,万幸的是,我们暂时保住了他的命,既然他能在日本人手里撑这么久,我相信往后这一段经历,他也一定能熬过去的。”

  日本的投降也标志着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结束。半年后,内战形势不容乐观,叶冲的身体情况也无法执行任务,组织上经过深思熟虑,安排他乘坐专机去美国,对烧伤的皮肤进行手术,同时也能疗养身体。

  在此之前,叶冲也提前准备了二十多封书信,让林小庄每个月寄往延安,为的只是让那个她能够安心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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